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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穗子】向陽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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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穗子】向陽花(中)

馬拉度納鋼琴大賽的現場,在橫濱音樂廳,前天剛剛才結束了施坦威國際大賽,轉而又迎來了另一場鋼琴比賽,可謂是熱鬧非凡了。

前天剛剛才在這裏聽完了土浦梁太郎比賽的星奏觀眾組今天也依舊坐在了老位置,等著聽香穗子的初賽。今天隊伍中少了個日野香穗子,多了個土浦梁太郎,兩人身份對調,也是很有趣了。

“感覺很不可思議呢,前天坐在這裏的還是小日野,上臺的是土浦,結果今天就變了。”

火原和樹翻著節目單,一邊朝土浦說道。剛剛獲得大賽第一名的土浦梁太郎聽罷淡定一笑:

“早些比完還是很好的,我現在終於可以大搖大擺坐在臺下看別人在臺上緊張了。”

“香穗學姐......會很緊張嗎?”

冬海笙子聽到土浦梁太郎的話,忽然自言自語,土浦一驚,連忙解釋:

“你別誤會了,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

月森蓮在一邊冷眼看著,涼涼地開口,土浦感覺到了窒息,掙紮著為自己辯護:

“我的意思只是......還好我比賽比較早,所以可以來給日野捧場......”

然而月森蓮瞄他一眼,語氣輕飄飄:

“你是說如果你跟日野比賽日期順序調換,你不一定在自己比賽前去為日野加油嗎?”

“......”

看著志水桂一和冬海笙子在一邊露出“原來你是這樣的土浦前輩,我們看錯人了”的眼神,土浦放棄辯護,選擇在線自閉。

候場室內,香穗子依照自己的喜好穿著褲裝,在一旁照顧她陪伴她的人是兩位好朋友美緒和小直。美緒和小直一個給她看包一個給她化妝,不過她們臉上的神情都一本正經,看著比正在悠閑吃切好的蘋果塊的香穗子還要緊張。

“美緒,你不用一直盯著我的臉給我加粉啦。”

香穗子哭笑不得地把美緒拿著定妝粉餅的手推了推,美緒收回手,才呼出一口氣:

“我這不是擔心香穗等久了暈妝嗎?”

“不會的,這個妝你十分鐘前才給我畫好的。”

香穗子用小叉子揀了一塊蘋果堵住美緒的嘴:

“別擔心啦,我的美緒小媽媽。”

“唔唔唔.....”

美緒一邊鼓著嘴巴一邊擺手。小直把香穗子的包靠著鏡子擺正,轉身笑道:

“香穗你別再逗美緒啦,她只是擔心你。”

“我知道,所以我才想請她吃蘋果啊。”

香穗子吐了吐舌頭,小直拿她沒辦法,搖搖頭,隨後忽然盯著她的頭發看了一會,看得香穗子心裏惴惴不安,她才說:

“香穗,你的發夾挺好看的。”

“誒?”

香穗子楞了,猛地才想起來自己為了固定住會擋住視線的劉海,將以前柚木梓馬送她的天鵝發夾拿來用了。

“真的很好看。”

小直又真心實意地誇讚了一句,香穗子紅了臉,聯想到送自己發夾的那個人,心裏又有些說不出的沈悶。

桃丘大學著名的中華料理店門口,峰龍太郎將自己炫酷寶石藍的野馬跑車開到店門口,朝裏面大喊了一聲:

“柚木君!我們可以出發了!”

“小龍你喊那麽大聲幹嘛!人家又不是聾子!”

裏面傳來他老爹的怒吼,峰龍太郎偷笑了一會,隨後柚木梓馬就從店裏出來了,作休閑打扮,一臉笑意拉開車門坐到副駕:

“抱歉,這幾天要麻煩前輩了。”

峰龍太郎一邊發動車子,一邊滿不在乎地說:

“這有什麽,先不說千秋拜托了我關照你,就算沒有他這一層囑咐,你也是我峰龍太郎認定的好兄弟了,不過是小住幾日,當然沒有問題,我娘還特意叫我要好好招待你!”

峰龍太郎油門加大,也幸好今天路上車不多,才能讓野馬發揮它的優勢。

“可以得到前輩的認可是我的榮幸。”

柚木梓馬笑得溫柔,雖然昨天剛下飛機現在有些時差感,但是想到一些更重要的事情,他讓自己打起精神。

“十分鐘就可以到音樂廳了,香穗子是十一點半彈,待會我在正門放下你,等你想要回來了就提前給我信息,我來接你。”

峰龍太郎在一邊給柚木梓馬說道,隨後又是一聲喟嘆:

“我真是沒想到,你竟然會為了看香穗子的比賽,請了幾天假專門飛回來!這種事情千秋真一都做不出來!他頂多打個車從橫濱去大川。”

“出租車也不便宜。”

柚木梓馬說了句公道話。

“可你是跨海啊!”

峰龍太郎越覺得誇張,越是感動。

“你真是讓我太感動了!漂洋過海來看她!柚木君!不,梓馬君!以後你要是悄悄回來不方便讓家人知道,你盡管來我家,包吃包住包玩!”

峰龍太郎從柚木梓馬的身上看到了久違的年輕人的熱血,在柚木梓馬有些尷尬又不顯失禮的笑容中感動了自己。

十一點半,順序為十號的香穗子終於走上了舞臺,她站在鎂光燈下,忽然覺得這種心跳加速的緊張感真的是久違了,上一次有這種感覺還是在星座校內選拔賽的時候,不知不覺一年就這麽過去了。她朝臺下鞠躬,一眼就看到了視線右方的星奏夥伴們,她揚了揚嘴角,結束了鞠躬,坐到了鋼琴前。

此次馬拉度納鋼琴比賽用錄像選拔代替了現場初賽,一百人報名的初賽經過錄像篩選,一共有三十人進入今天的半決賽,等到今天下午五點,就可以知道進入明天的決賽名單都有哪十個人了。

鎂光燈一盞盞熄滅,只剩下舞臺中央,鋼琴上方的暖光燈照在演奏者身上。香穗子深吸一口氣,彈起了第一首曲子——斯卡拉蒂的三首自選奏鳴曲。馬拉度納半決賽每位選手需要準備二十五分鐘到三十分鐘的曲目,跨越任意三個時期,內田希子在和她商量的時候,認為晉級賽需要拿最有把握的曲子,因此半決賽她為香穗子選擇的是斯卡拉蒂奏鳴曲,莫紮特奏鳴曲以及舒曼的鋼琴組曲《童年情景》Op. 15。

內田希子本人是日本德奧派音樂作品演奏權威,本人更是被稱作“日本原味莫紮特演奏者”,是以教導香穗子德奧派作品當然不在話下,若不是香穗子堅持要去法國留學,她都會勸這孩子去維也納留學。

柚木梓馬悄然坐在觀眾席中間靠後的左方位,他一眼看見了在自己前幾排的熟人們,但是他並不打算這個時候給他們制造驚嚇,所以他只是安穩地坐在了這個座位上,專註地看著舞臺上的人。

她把頭發剪短了,看起來成熟了;彈琴的姿勢也更加挺拔,充滿精神氣;她依然喜歡穿著褲裝,因為她說過穿褲裝會讓她更自信。但是她似乎忘了她穿起禮服裙也是很美的。

《童年情景》的第七首《夢幻曲》是世界名曲,柚木梓馬本人也頗為喜歡,甚至去年在合宿期間他也曾悄悄地在鋼琴上彈奏過。此時,他閉上眼,仿佛從少女跑動的指尖發出的音樂聲中聽到了很多和他自己的想法完全相反的東西。

浪漫不憂傷,寧靜不落寞,還透露出些許頑皮。

也是非常的“日野香穗子”式的風格。

三十分鐘眨眼就過去了,鎂光燈全部打開,香穗子在一片掌聲中起身朝著觀眾席鞠躬,擡頭的時候忽然被視線中的一抹紫色勾去了註意力,她忽然覺得心跳有些不正常的加速,本想繼續看清楚是不是她想的那個人但實際上她必須得回後臺了。

“香穗,彈得很棒!”

美緒和小直早就站在後臺門邊,看到她回來了,一左一右擁著她回休息室。小直偏頭對她說:

“很累了吧?我們跟火原前輩他們約好中午大家一起吃個飯,下午再回來聽比賽,四點就可以出結果了,放心,我們都會陪你的。”

“嗯.......嗯。”

香穗子還沈浸在自己的猜測裏,還沒回神的樣子,美緒和小直以為她精神疲憊,也就不多說,默默地陪伴她。

在換場的五分鐘內,柚木梓馬就離開了音樂廳,走到正門口等了一會,峰龍太郎開著他的野馬就到了。

“你不跟他們見面嗎?”

等柚木坐上車,峰才一臉好奇地問。

“現在還不是時候。”

柚木梓馬微笑地說。

“那香穗子呢?你也不打算見她?”

峰龍太郎有些糊塗了,費了那麽老大精力回來橫濱,結果連香穗子的面見都不見,他現在反而覺得如果是千秋真一的話,一定會在比賽後就見自己關心的女生的。

柚木梓馬將右手手肘撐在窗沿旁,看著窗外的風景,眼裏笑意不變:

“我相信她會進決賽,還會得到名次,所以......不如比賽後再見

“你還真是很相信她了......”

峰龍太郎心直口快:

“我們這群人其實還是蠻擔心她掉鏈子的,畢竟,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比賽了,所以一年前她決定參加比賽,我們都覺得很震驚。”

大概是覺得自己說的有點過重,峰龍太郎又加了一句:

“不過我們當然希望她進決賽。”

“這句話聽著好像很沒底氣啊。”

柚木看了他一眼,峰龍太郎餘光看到他的眼神,有些心虛地咳了咳。

回到中華料理店,峰老板做了豐盛的午餐,飯後,柚木覺得有些時差感帶來的疲憊,就上二樓休息了。醒過來的時候,窗外的天色已經有些暗沈了,他看了看手上的手表,時間指向下午五點,他又打開手機,快十幾條消息擠在了屏幕上,開鎖,他一眼看到了署名“香穗子”的短信,打開一看,他笑了。

“我說過了,你會進決賽的。”

他摩挲著手機,起身穿衣,未鎖屏的手機屏幕上是簡短的一句話:

‘我進決賽了。’——香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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